远山

断更许久的一更，前文讲的就是大龙掉马甲以及邝露去炎族取神魂的事，然后就是第二世番外

此节写的是邝露露心里的一些想法，其实也是我的一些想法

OOC警告！(ૢ˃ꌂ˂ૢ)

此节最后有个时间表，是全文的，可以参考了解一下

另外30题我前一篇还笑着磕糖，下一秒就要扛起大刀

心里苦，不说！[○･｀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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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对于棠樾曾经和自己一起历劫还是自己弟弟这件事，邝露是知道的，她回天界的时候棠樾历劫还没结束，也用水镜看过，棠樾是个好将军。只是除了觉得这个一世弟弟不错外，邝露到没有多大感受，只是她不解的是棠樾年龄还未到，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一官半职，怎么就突然去历劫了。缘机也说不知道，她甚至是看到了水镜才发现的，惊得她头冠都歪了。

邝露调查过，她猜想是有人想对棠樾不利，或者说想对魔尊、魔后不利。但是没有，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所以只能决定等棠樾历劫回来再问问，只是棠樾历劫结束就去了魔界，她不便去只能等着有机会再问。后来她去南冥回来，正好逢上了太上老君生辰，棠樾也来庆贺，她便问了。棠樾只说因为他体内水系灵力很不稳，迟早会伤了自己，所以便想到了下凡这个法子来稳定。邝露想这些应该是棠樾自己的决定，不然，缘机和月下仙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当然润玉也不会同意。

对于棠樾这个侄子，润玉很喜欢，他常去看他。有时候邝露分不清润玉是因为想见一见锦觅还是单纯的想见见他这个侄子，不过其实哪一种都无所谓吧，哪一种她都不能插手管。天界很多神仙遇到事总是喜欢来请教她，碰上一些谏言不敢跟润玉直言的，也都拜托她来说，就好像她说什么润玉都会答应似的。但是其实不是的，有时候她提的意见会惹得他勃然大怒，龙息喷涌出来，让她都站不住脚。只是他们就算有争执也能第一天吵，第二天又平和的聊天。唯独与二殿下一家有关的事，她说便会被禁足在玄洲三日。明明太上忘情，却还是为情所困。

 

 

邝露叹了口气，陛下也是因为太注重一些感情了，即使只是一星半点也想牢牢握住不松手，应该有人来教教陛下怎么去爱的。不过现在她没有多少时间去想润玉，而是应该想想怎么破开这个结界。原本她到炎族只要顺着陶片指引的路走就好，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棠樾，这条只能一个人走的路多了一个人，就触发了深林的结界。

“所以，棠樾殿下您怎么来了？”邝露盘腿坐下，这个结界好像越是反抗越是收缩。“上元仙子叫我棠樾便好。”为什么来，棠樾不好直言，他知道邝露来的目的——找回神魂，但其实那三分之一神魂已经不在炎族了。“那你也不必称我为上元仙子，我早就不是上元仙子了。”可是怎么称呼她却又不清楚了。长姐？这不对，这不过是历劫时的称呼，现在已经不适合了。邝露？太直接了，而且很少有人这么叫她，除了润玉。

棠樾沉吟片刻道：“大伯母，你的神魂在天界玄洲仙境，不在这里。”好吧，现在除了棠樾出现在这里足够震惊之外，又多了两件事，一是他叫自己大伯母，二是自己的神魂在天界。“那个你可以叫我，嗯，邝露姐。”折中的办法，但是还是有些奇怪。邝露无奈的看了眼结界的顶部，唉，她不太清楚怎么和棠樾相处。“大伯母就好。伯父喜欢您，以后也定会娶您的。”为什么这么自信啊！邝露无奈了，润玉怎么可能娶她呢。

无奈完这件事，邝露想起了另一件事，“我的神魂为什么会在玄洲？”那是她的封地，是她曾经的另一个家。“玄洲是上古十境之一，仙气充沛，能蕴养神魂。大伯母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承受清气，若是强行将神魂引入体内，会真的魂飞魄散的。等娘亲将千瓣佛昙养出来，您重新回复仙人之身，再引入神魂更好。”棠樾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手中冒出的水灵力温和纯正，将压近的结界逼退了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邝露以为自己瞒天瞒地，但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严格说来也不是只有她一人知晓，当初决定找寻药材时，就请了彦佑君和月下仙人帮忙瞒着，当然二殿下也知道。旧事如鲠在喉终究会伤及自身，上一辈造的孽落在了下一辈身上，情爱纠葛伤己害人，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幸免。彦佑君因为恐惧和害怕离开，她能懂，虽然最开始她也责怪过，可后来也和彦佑君聊过几次，渐渐的也明白了。月下仙人也曾经为润玉着想过，只是他终究是偏心的，可换做自己是月下仙人，可能也会喜欢更加开朗的二殿下吧。

邝露想若是自己没有无意间看见润玉的龙尾，没有在那时失了心，那会不会也如月下仙人一样，或者像天界很多仙家一样，偏向于二殿下呢？这个问题她以前在玄洲时花了整整三天思考，因为和润玉争执而被禁足的三天。三天里，她考虑了各种可能性，遇见的可能不遇见的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的结果都被她否定了。就算她不曾认识润玉，只要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就不会偏向于二殿下，她还是会心疼润玉，这点不会变。

想通了，她就去找了当时住在花界不愿意回天界的月下仙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将存着记忆的晶石给了月下仙人便回了天界。润玉和旭凤之间的争与夺，其实也很像当初先天帝争夺帝位的时候。只是不同的是，若是润玉不争，那便会死，那时候润玉需要活着。凡人为了活着可以用尽手段，仙人自然也可以，没什么肮脏不肮脏的，若不能活着，说再多的希望、再多的以后也没用。邝露自然知晓，所以当时魍魉与她缔约，只要她留在鬼界千年就可以不死的时候，她同意了。

后来月下仙人回来了，虽然对陛下依旧淡淡的，但也不排斥了，邝露觉得欣慰，至少还有个家人在殿下身边，至少这个家人本质上不算坏的。至于和二殿下的关系，邝露知道那是润玉自己去和解的，就像是熬了一碗粥，不好喝，但是还是要喝下去。只是邝露不知道现在的润玉有没有和自己和解，他现在要回复她仙身，为了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她不想只是因为愧疚，这个她不需要。

 

 

“大伯母。大伯母喜欢发呆吗？”棠樾见她的次数不多，就算见了也不见得能聊什么。就算他做过自己一世的弟弟，也只是那一世，代表不了什么，最多有些亲近感。只是现在棠樾的语气却很关心，让邝露无措的关心，长叹一口气，邝露伸手抚了抚棠樾的头，那是历劫时长姐常对自己的弟弟做的动作。“其实棠樾你不必太纠结那段历劫的事，不过人世走一遭罢了。”邝露这么想又道，“曾经有你这个弟弟我很开心。”棠樾不说话只是看着邝露，历劫时的事他记得清楚，就算是不常在身边，他还是眷恋这个“长姐”带来的温暖的。“能告诉我神魂为什么在玄洲吗？”邝露没忘记这点。

棠樾知道邝露会问这个，他也准备好了回答的，“我以前以为大伯母已经……但是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您的神魂在这里就寻来了。炎族神农祠周围依旧是每日有业火，虽然大伯母的神魂让炎族人能进祠堂祭拜，但是业火却让炎族内部逐渐缺失水汽。我用水灵力灭了业火将您的神魂换了回来。”棠樾说的倒也轻巧，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

业火是地下炎焰，怎么可能轻易用水灵力灭掉呢，况且棠樾的水灵力并非纯正的水系灵力。“我的水灵力是不纯正，但是大伯的是，将他留在我体内的灵力引出即可。”棠樾解答了邝露的疑惑，当年因为救锦觅而存在她体内的润玉的半数仙寿灵力，在锦觅怀孕时全数附在了棠樾身上，棠樾出生后那股灵力就存在丹田气海内。

润玉是九天应龙，应龙为水，灵力自然淳厚纯净，即使只有一半。棠樾曾今以为邝露是真的灰飞烟灭了，但是某日清晨他体内的那一半不属于他的水系灵力忽然蒸腾起来，顺着那灵力的指引他到了炎族。如果神仙死了，消散六界了，他的神魂就不可能会存在，但是邝露的神魂还在。所以他引出了体内的那股灵力将业火灭了，九天的水系灵力与地底的炎焰业火，相互撞击后，到底是水克火。没了润玉的灵力，棠樾原本灵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了，他带着神魂到玄洲仙境时差点没坚持住，不过好在送到了。

之后他开始慢慢修习自己的水系灵力，也在前不久自请做水神。其实他也说不清他这般做到底为何，或许最开始引导他的是体内的那股不属于他的灵力，之后才是他自己想做的。邝露之于他既是历劫时温和坚韧的长姐，也是在天界时聪慧隐忍的上元仙子。他知道他娘亲、爹爹还有大伯之间的前尘往事，没什么具体感受，但是并不会因此讨厌大伯。卿天来找他时总会带些与天界有关的消息，他自己偶尔也能听老胡爷爷说，天界的上元仙子是最接近他大伯的人，六界大事经她手处理的很多。

棠樾自然是想见见这位上元仙子的，只是大伯从来是下凡来找他，他不能上天去。等长大了许多，又搬家回到了魔界，天魔之间偶尔的交流全靠上元仙子。他曾经远远看过，青衣一片，独来独去，就像是河上的一片叶子到不了岸边。等后来他历劫回来，才发现上元仙子邝露和长姐邝露没什么不一样的，同样是极其温和的人，也同样很隐忍。太上老君寿辰他去了，邝露拉着他询问为何会下界历劫，其实下凡历劫是为了自己，成了邝露的弟弟纯属意外，不过他感谢这样的意外。

也不是缺乏亲情或者邝露有多吸引人，只是在棠樾心里，历劫时的自己得了邝露的一世庇佑和照顾，回了天界自然是要报答的。身为上元仙子，邝露很尽责，身为长姐，她依旧很尽责。“大伯母历的劫都是不顺的，为何？”棠樾曾看过，邝露的历劫皆是短短二十几年的光阴，很短，很苦，她应该有个很好的命格的。

 

邝露以为棠樾沉默许久会问些别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会问自己为何历的都是苦劫。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她历劫前只嘱托缘机不可安排太顺的命，至于为何最后都是苦劫也许和她如因果轮回盘时心有所念导致的吧。她不长的生命里，经历过的生死厮杀不算少，与仙、与妖、与魔，这些交织在一起扰得她晚上时常失眠。

借着下凡历练的机会，邝露决定体验一回人生八苦，去轮回中感受生命更替、天道循复，她希望能得出个结果。第一世她生为侯门小姐，却要远嫁异邦，终身未归；第二世她是妖妃，负了一人的真心；第三世她是将门之后，为国战死。三世都苦，却也算尽兴，第一次见过异邦风景、第二世得了畅快自由、第三世守护了家族誓言。

回身看，世间八苦无论人神佛妖都会经历，有些欣然放下，有些无奈舍弃，心里有不甘也有满足，总会有遗憾但也不觉得后悔。邝露看自己走过的三世、曾经与润玉同行的千百年，就像是溪水中的一瓣落花，随波而行，无所谓终点，无所谓能否靠岸。她做水中一瓣花，自在而行便是，纠结于水流快慢、溪水终点都无意义，每一寸都是新天地。所以她现在要去看看每一寸的天地，去看看他的六界。“大约是因为我想要体验人生百态吧。”邝露这么说着拉棠樾站起身，结界外不远处几个炎族人举着长剑走来，他们现在能出结界了。

 

 

 

 

深林外，邝露和棠樾再次站在了一起，炎族的新任长老将他们放出了结界又丢了出来，只道前缘已尽，一切皆为尘埃，不必再相见了。邝露将陶片还了回去，大约以后真的不会来炎族了吧。“棠樾，你可否将这个带去昆仑给我爹爹？”邝露取出一封信，是她在客栈写的，没几句话，不过一句“爹爹，女儿回来了。”爹爹应该会开心吧。棠樾接过信，欲言又止，大约是想问她要去哪儿。邝露耸耸肩，不知道，随心而行吧。

送走了棠樾，邝露离开了炎族地界，其实她没有目的地，她有魍魉给的玉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她心中的目的地只有九重天上，可九重天也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或许她可以去她曾在凡间的住所。跟润玉一样，她在凡间有处宅子，挺小的，不大，但很像她在天界住的地方。这么决定后，邝露便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但是上元仙子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应该往东南方向走，她是路痴这点她自己不知道。

 

 

原野的风强劲的吹过，邝露发间的玉簪滑过一道流光，若是她抬头看，云端之上的如玉般的神祗此刻正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三片云走过，神祗还是决定不了，等她自己发现不对，他再出现吧，现在就让她随性而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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